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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益晚會-柴可夫斯基第一鋼琴協奏曲】


  「所以說今年是怎麼回事啊?」莫斯科拉了拉繫在頸上的黑色領結,一臉不悅。
  他一身黑色西裝,除了剪裁得宜之外也凸顯出他結實的身材。
  一旁的斯模凌斯克拿著小提琴,同樣也是一臉無奈:「沒辦法啊,今年的公益晚會擴大舉辦,上面說想要我們上台表演一段。」
  「讓總統唱歌總理跳舞不就好了,他們倆個很匹配。」如果平時的話現在肯定已經去找人理論了吧,可是現在莫斯科只能原地來回踱步,甚至還不能抓亂自己的頭髮。
  「大哥安心啦,你幾乎樣樣精通的。」一邊的葉卡捷琳堡已經組起長笛,準備開始試音。
  「廢話我也超過850歲了當然什麼都會!」莫斯科無法克制自己焦躁的情緒:「總之我要說的重點不是這個,我提議1812序曲,最後選出來居然是柴可夫斯基第一鋼琴協奏曲,誰敢不聽首都的話?」
  「莫斯科,我覺得你才不是因為這個生氣的。」坐在角落的海參崴說道,然後右手執琴弓,拉出大提琴一道又一道美妙的旋律:「我還是覺得二胡比較上手……」
  「對,我不是因為這個生氣的,畢竟說來說去都是老柴的作品,第一鋼琴協奏曲寫的時候我還在旁邊看過。」莫斯科一屁股坐上椅子:「我的重點是,為什麼是給聖彼得堡指揮。」
  「彼得大哥指揮得不錯啊。」
  「符拉迪沃斯托克你不要倒戈!!」
  「好、好,他就算了,我還是鋼琴獨奏?」莫斯科一臉嫌惡,並不是自己不會鋼琴,說實在的自己的鋼琴雖然不是頂尖的可是也還不錯,而是整場演奏會注目的焦點居然和指揮要互相配合,可是自己並不想去配合指揮。
  「你剛剛說850歲了沒有東西不會的,莫斯科大哥」五天前被海參崴抓個領子一起來到莫斯科的新西伯利亞出言反駁,他將小號放置在一邊,打算先來睡個小覺。
  「符拉迪沃斯托克,為什麼不是你指揮啊!」
  「北管沒有這種東西。」海參崴回應。
  看來全世界都順著聖彼得堡讓他當指揮就是了對吧,連往往跟自己同陣線的符拉迪沃斯托克今天也不知道吃錯什麼要改邊站。莫斯科皺起眉頭,思考面對這樣的狀況還有什麼解決方案。
  可惜的是時間往往總是催促著故事的進行,聖彼得堡從準備室裡面走了出來,英俊挺拔的他已經換上了剪裁合適的黑色燕尾服,行走的過程中燕尾還會微微飄起看起來十分英俊。
  「好了,上場吧。」彼得堡對著大夥說:「莫斯科大哥,今天就要麻煩你囉」
  「修作曲和指揮了不起嗎」
  「主修鋼琴我就覺得很棒啊。」聖彼得堡笑臉盈盈的回應讓莫斯科一時之間無法回嘴,看著團員們一個個走向布幕拉下的台前,他們會在布幕拉起後才會拍手歡迎鋼琴獨奏及指揮進場。
  「那兩個人沒有問題嗎?」海參崴彎下身來輕聲問著矮他一節的斯模凌斯克。
  持著小提琴的斯模凌斯克只是笑了笑,給了海參崴一個不算是回應的回答:「你就看著吧。」

  待布幕拉起,參加晚會的人紛紛起立鼓掌,聖彼得堡先是看了等等要鋼琴獨奏的莫斯科一眼才緩步走上台,昂首挺胸的他先是跟觀眾敬了禮然後跟團員致敬,當他站上指揮台拿起指揮棒後莫斯科才走上台前,頓時觀眾席又爆出熱烈的掌聲,他同樣先是和觀眾敬了禮才轉身向團員致敬。
他拉開鋼琴椅做了上去,面對眼前黑白色的琴鍵,他讓自己的思緒沉澱,柴可夫斯基一號鋼琴協奏曲,並不算是一個發展順利的曲子,他先是被原本想要預計首演的鋼琴家和指揮家批評了一翻後才輾轉在美國、俄羅斯這些地方流行起來。
  最後鋼琴首席和指揮家的莫斯科和聖彼得堡對望了一眼後,聖彼得堡才執起指揮棒從自己的眉心往下一滑,頓時氣勢磅礡的樂音流溢而出,從小提琴到中提琴到大提琴的音色互相搭配的完美,小號宏亮的音色也在這個樂章中嶄露無遺,不慢且秩序的音符在空間中飄盪,盪過莫斯科彈奏鋼琴的指尖和聖彼得堡指揮棒的前端,木管樂器、弦樂器和銅管樂器的妥善配合在配上鋼琴響亮的音色主導了整個樂章的節奏,呈現出一個莊嚴而又生氣蓬勃的風景
  莫斯科專心一意的在自己的節奏上頭,但是並非沒有聽進其他團員們音色的動向,那些勾勒出來的紅色的、藍色的具有美妙色彩的音色他每個都有聽進去,而他相信聖彼得堡也有聽到,獨奏鋼琴這個位置不外乎展現自己的音樂造詣,讓自己的技術隨著琴音昇華到最高點。
樂音時而快速時而柔和,偶爾剛強的按壓琴鍵偶爾又溫柔的撫摸而過,時而表現民族的好戰與堅定、時而描繪民族的柔和溫暖,有時你感覺看到了俄羅斯壯麗的風景看到了農家小鎮潺潺流過的伏爾加母親之河。
  每一個圓滑音、每一個轉折、每一個休止符、每一個修飾音都處理得非常適當,整個樂團的每個人也非常善於詮釋自己的部分,除了和諧之外更多的就是和諧。
  最後一個樂章的最後一個小節,一反一開始磅礡的氣氛,輕巧的節奏取代了原本的主旋律,像是新生的喜悅,像是剛出生的小鹿在草原上蹦跳,初視到這個世界美麗的一切萬物,莫斯科的指尖隨著聖彼得堡的指揮和樂隊的節奏快速的在黑白鍵間來回,快得令人目眩,細密黏合的音符像是雨點般的落下滋潤了整個大地,最後在與樂隊同步的三個極強的音符下結束了這個篇章。
  落下最後一個音符的瞬間全場也爆出掌聲、莫斯科呼出一口氣後緩緩地從椅子上站起,和觀眾席的方向敬了禮。
  好久沒有這樣子彈奏鋼琴了。
  爾後他向前走向指揮台,聖彼得堡也在這時放下原本還定在空中虛畫著的手,兩人互相對望了一眼,首先給予笑容的是莫斯科,雖然那笑容並沒有掛在嘴上超過一秒,兩人互相握了手後,身為首席鋼琴的莫斯科轉過身來和團員一一握手致敬。
  掌聲一直沒有停落,直到聖彼得堡朝著莫斯科伸出手,莫斯科也有禮的將手放了上去,兩個人向著觀眾鞠了兩次恭後緩緩地走回後台,宣告這一回的表演至此是真的結束了。

  「結果到底是怎麼樣?」喝著烈酒,這群城市們聚莫斯科位在郊外的房子裡在一起討論今天的演奏,有些人還不盡興,像是葉卡捷琳堡就拿了斯模凌斯克的小提琴演奏,原本對於音樂興趣不大的伏爾加格勒也接在葉卡捷琳堡的舉動之後和海參崴要來大提琴。
  「我就說了要你看著,不會有問題。」斯模凌斯克說:「你可能接觸西方音樂不久沒有看出來,整場表演獨奏和指揮互相配合時而快時而慢,有時候是獨奏領導了整個樂章的節奏,有時候是指揮在掌控整個局面,看他們要放出多少空間給對方指導」
  莫斯科難得的跟聖彼得堡坐在一塊,除了開會有固定位置之外他們這樣子的時間還真的不多。
  「結果還不錯嘛。」首先打破避而不語的是聖彼得堡,他已經換下了指揮的燕尾服,現在只是幾件長袖配上繡有民族花樣的毛衣,莫斯科以換掉了西裝,襯衫釦子也因為想要休閒一點而解開了一顆。
  「如果不是你指揮的話會更好。」莫斯科悶坑了一聲後這樣回應。
  「喝酒嗎,餽贈等級的伏特加。」聖彼得堡將酒瓶遞了過去。
  莫斯科見狀,也執起眼前的空酒杯:「何嘗不好。」
  見莫斯科喝到有點微醺,整個人靠在椅背上休息的時候房間內也只剩聖彼得堡和他了。
  「大哥,你的琴音……」室內的燈光已經暗了一半,時間也接近午夜,12月的外頭飄著雪,雪白的大地卻沒有真的冰凍民族的熱情:「是真的有850年蘊含的內斂和實力。」
  「我是莫斯科啊。」
  「我應該也還不錯吧。」
  「……」對於聖彼得堡的問題,莫斯科一下子也不能給予什麼答案,要說不錯,其實根本就好極了,只是自己實在不敢這樣說出口,最後也只能給了一個迂迴的答案:「……你有列賓學院啊,怕什麼。」
  聽到莫斯科的回答,聖彼得堡也沒有感到特別失落,反倒是扯開笑容把手上那瓶伏特加給喝得一乾二淨,倏地,同樣也有點醉了的聖彼得堡一手抓住了的手腕,力道之大押到袖扣讓莫斯科嚇得皺了一下眉頭:「改天我們在一起彈奏吧」
  「這件事情才不會發生第二次」莫斯科馬上回絕。
  「可是你不由分地說,還挺開心的吧。」聖彼得堡加大了抓住莫斯科的力度,無法掙脫,卻也還沒有大到會讓人感覺到痛。
  莫斯科好幾次以為可以精準掌控力道的聖彼得堡根本還沒有醉。
  「……」
  最後,莫斯科嘆了口氣,摸了摸弟弟柔順的金色頭髮,鮮少從了其他人的莫斯科反常地做出親暱的舉動,難得的他給了聖彼得堡正面的回應:「是啦,硬要說的話,是還滿開心的啦。」


  「彼得,你今天做得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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